书战恩仇录

北京大学 高 峰

　　说起高中，大多数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了，更何况我这样的本来就平凡的人呢。不过无论多硬的地，当岁月的车轮碾过，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，第n次想高三，终于发现自己也有那么点可以拿来跟人“胡比画”的经历。于是，便有了下面的高三传奇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
　　那一次，他败了，很彻底。只剩下光杆司令，连指挥刀都没了。那是高三的第一次月考。他想：这样的话还打什么仗？
　　第二天，他就只身一人回家了，他想回家问问是否可以让他回家“卖红薯”。他感觉这样上学好像是在浪费青春、浪费金钱。
　　还没走到家，刚一下车，他就发现附近有情况。没费多大劲，他就发现那情况来自挂在他头上空的那条横幅。好像是庆祝什么大事似的，看清了，那是为他同乡的一位凯旋的将军挂的，那将军攻进了清华。
天上并没有太阳，不知怎地，他就是感到有点刺眼，尤其是代表将军名字的那三个字。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妒意。
　　家门离他下车的地方不过二、三十步远，他却觉得好像走了好长时间。推开门，妹妹还是高兴地说：“哥哥回来了！”妈妈仍是那句老话：“怎么又瘦了？”他们全没发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，甚至连有关考试的一个字都没问。他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只是问了一句：那横幅怎么挂在这儿了？妹妹扬起小脸说：前面中学门口还有一个呢！他愣了一下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　　当晚，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返校的客车。还是轻装，只是心里又有了重做一把指挥刀的想法。他没问“卖红薯”怎么样，那根本就是屁问题！
　　一路上，他都在唱：今天你是天王，明天我是至尊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
　　调兵遣将，重新指定了作战计划。
　　起床铃一响，他就腾地爬起来。
　　第一个目标依然是英语。他最讨厌英语了，什么这语法那语法，还有用那么几个鬼字母颠过来倒过去排成的单词，老是给他摆迷魂阵。不过这一次，他不再耍小聪明了，他知道了一口吃不成胖子，于是，他把那些“小洋鬼子”都分成一条一条的，整理得一丝不苟，狠狠地看了n遍。这一次，化成灰他也认得出了！他还不放心，又在作战计划里加了一条：每天早上检查一遍人数！这一下，一个也少不了啦！原来，对付洋鬼子最好的办法就在于你坚持。
　　语文这家伙，易守难攻。他抛弃了希特勒———闪电战见鬼去吧！可持久战又不成，毕竟“战争”不能无限期地打下去。三个通宵的苦思弥想之后，他决定：全面包围，重点进攻。他觉得，还是有必要发挥自己微弱的优势，把语文的二卷做好，然后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全面进攻一卷。这样，他不会吃亏太大。
　　他最拿手的就是指挥战斗机群轰炸x、y、z，不过，他也没敢掉以轻心。他又给战斗机飞行员又多上了一课———提高他们的熟练程度———把x、y、z出现的类型都给编上了号，并每天进行一次轰炸演习。
　　最难对付的还是这颗“原子弹”———大综合。300吨啊！几乎占了高考总分的一半！随便让他下只蛋也5、6吨。决不能让他爆炸。他搬来了6套“兵书”———政史地理化生全部教科书，又进口了6本制敌法宝———各种大综合预测卷。日夜苦读，他坚信古人那句话：读书百遍，其意自现。因而他不一句一句地背———那只能记住一会，不会长久。他一遍一遍地看，不知是看了n遍还是n+1遍，他终于大致了解了“原子弹”的构造。他能辨别真假 “原子弹”了，别看有些“蛋”看起来挺吓人，它就那么几招，只要你掌握了它的基础，一出手就拿住它了。有几天，他闲着没事，还自己造了几颗小型“原子弹”，哈哈，“原子弹”也不过如此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三
　　天生爱玩的他怎么能够挡住外面各种球声的诱惑？于是，他一一次擅离岗位，他也知道这样带来的后果，可是他确实是管不住自己的双手和双脚！他甚至给自己找歪理：我可不想擅离岗位呀！是两只手和两只脚干的好事，怪不得我啊！
　　可现实终归是现实，他不容的你解释，也好象是应了那句“付出总有回报”的老话，他收到了自己的“回报”：接二连三的袭击（月考）让他损兵折将，看着那么多天的付出在转瞬间化为灰烬，他有点动摇了。万一“养兵千日”，在高考时却来了个“光杆司令”怎么办？那样的话不是付出的越多伤也就越重吗？
　　他想还是早点退出这个游戏吧！况且又不是说非要从这独木桥过河不可，许多没有上过大学的人不也都有自己的事业了吗！
　　他把这个想法悄悄地告诉了老师，准备撤兵。老师没有说什么，只告诉他，虽然条条大路通罗马，但这是最好的一条了。而且你这样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，下一年，这座桥就不是为你而设的了。再说，有了自己的目标，为什么不去拼搏一番呢？
　　从老师那儿出来，他久久不能平静，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懦弱？是呀，去哪儿找如此好的一条路呢？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他激励别人的话：要知道，当目标确定之后，你的双脚就应该是为接近目标而生的，你的每一步都应该是为缩短与目标之间的距离，因此，你没有理由退却。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怎么想当逃兵了呢？
　　回到宿舍，翻开笔记本，他发现自己怎么记了那么多的“名言”：“在成功者的眼里，失败不只是暂时的挫折，失败还是一次机会，它说明，你还有某种不足和欠缺，找到它，补上这个缺口，你就增长了一些经验、能力、智慧，你就会离成功越来越近。”“世界上真正的失败只有一种：那就是轻易放弃！”......
　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混蛋，怎么竟有退却的念头？他扇了自己两巴掌，重新跨上了战马，扬起鞭子，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，“驾”......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四
　　“峰，改个名吧！你妈找人给你算卦说你这名字不吉利。”
　　刚一踏近家门，爸爸就冲他说。
　　他楞了一下，还未说话，爸爸又接着说，“电脑测的，科学算命。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再说你该高考了，取个吉利的名字，花个百儿八十的也值。还有，我跟那算命的还算认识，他同意给你改了，你看你什么时候去一下。”
　　从不信这玩意的他有点急了。
　　“这名字我都用十多年了，也没见过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，生病花钱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二十一块六毛钱，还是让那个死坑人的医生给抓的药！不改！就是不改！”
　　晚上，他无意中发现了“科学测命”的那张纸，上面写着：2002年不顺……他怎么也睡不着，离高考还有不足100天，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这样的事，任你再不信，也很难完全置之度外，他一翻身，跳下床来，跑到了爷爷家。
　　“爷，你信命吗？”他进门就对爷爷说。
　　爷爷一时有点儿糊涂，怎么这么晚了孙儿跑过来问这问题？但爷爷一会儿便回过神来，笑着说：“爷爷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个了，‘五八年’时，爷爷就不信能饿死人，‘文化大革命’时，爷爷也是靠着不信苍天无珠这一点活下来的。天灾人祸都没能把我怎么样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？”
　　他就把爸爸妈妈替他算命的事给爷爷给了。
　　爷爷眉头一皱，想要发怒却又止住了，很快缓了过来，笑着对他说：“把手拿来，左手！”他一愣，爷爷要给他算命？
　　他迟疑地伸出了左手，爷爷怎么会算命呢？
　　“握紧！”爷爷说。
　　他一时不明白，但还是紧紧地握住了左手。
　　爷爷笑着说：“哈哈，看到了吗？命运就在你自己的手中！”
　　那一晚，他睡的贼香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五
　　开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，许多老师都讲了“最后一课”，有点饯行的味道。星期五的下午是语文老师的课，他想，这一课不能缺，因为他最敬佩的就是孙老师了，虽然他知道最后一课无非是讲些心理状态调整之类的东西。
　　但玩儿的高兴的他又一次地忘记了去听那铃声。直到上课好几分钟了，他才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是孙老师的课。
　　他来了个百米冲刺，连看都没看，冲进教室就往座位上跑。
　　“哎呦！怎么跑出来一匹红马！”当时他穿一件红衬衫，全班大笑起来。
　　原来孙老师正在讲高考中怎么出现“黑马”。
　　同桌凑过来说：“你怎么不穿件黑色的衣服呢？不然，北大不就是你的了？”
　　他想：这下栽了，我肯定不是黑马了，那高考……
　　不过他又转而一想：黑马固然可以成功，但那要靠运气，靠不可预测的奇迹出现，而红马就不同了，红代表胜利，红马是注定的赢家，那么，高考我……哈哈，他差点笑出声来。他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同桌，可他又止住了：天机不可泄露！
　　于是，高考的那几天，出现了一个整天乐呵呵的傻子：他一天到晚都穿那件红体恤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六
　　再次在学校见到他已经是8月中下旬了。他是来领录取通知书的，昨天，他接到老师的电话，他被录取了———北京大学。
　　八月的中原依然骄阳似火，但他却觉得那天的太阳真的好可爱。
　　有人问他，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？
　　他笑着伸出左手，然后握紧，说：“命运就在你自己手中了！”
　　走出学校，带着胜利的微笑坐上回家的客车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绿色，他笑着舒了一口气：真想不到，今天自己竟真的成了至尊！
　　他又想起了那首歌，虽然他一直不知道歌的名字，但那两句话他终生都不会忘了：今天你是天王，明天我是至尊……歌唱的真好！
　　他就是我，今天，他正在电脑前回忆着写他的书战恩仇录！

作者简介
　　高峰，2002年毕业于虞城县高级中学，高考成绩641分。现就读于北京大学哲学系。最喜爱的一句话：没有比人更高山，没有比脚更长的路。